5/5/09

咖啡店裡

那時還是雨季,展覽前一週的一個下午,她冒雨前去那間小咖啡館。

她甩甩傘上的水,放置在門口,悄悄推開門進來。

老闆端著水跟菜單過來,她反覆看了一下,點了一壺金萱茶。

整個雨季讓人分不清日子的分界,因為每天都是這樣反覆生活在相同的陰雨裡。下午的咖啡店空蕩蕩,只有她一個人被包覆在這個小小玻璃罩,在自己安靜的思緒中旋轉。

一會兒,老闆端上熱茶。她小心翼翼地道聲謝。

她端起杯子默默的喝著熱茶,並仔細地環顧著店內的擺設:桌子的樣式、椅子的顏色、咖啡機的形狀、燈光的溫度。光影在室內隨著玻璃窗外忽明忽暗的天空而游動,還有那片牆的顏色,到底是深米白,還是淺鵝黃色?要用什麼顏料才能搭配斜對面這一面牆呢?坐在這裡喝咖啡的人心裡想著些什麼呢?

整個下午她只是托著下巴思考,沉默地注視著咖啡店裡時光跟空氣的流動,沉浸在咖啡店的氛圍裡。

一週之後,她應邀參展的油畫由工作人員合力掛上那面她曾經凝視許久的牆。老闆走近她的畫前,失神地看著。一旁策展人也同樣忘神地凝視,兩人交換了一個贊同的眼神。

一個常客走進咖啡店,錯身而過他們的背影,沒有發現那畫突然出現在那片牆上。他錯覺那畫原本就一直掛在那兒,好像本來就長在那牆上一樣。他喚了老闆,點了一壺金萱茶。

Ref: 回憶慢舞, 夢見野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