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/5/09

一杯水

夏天來臨前的大好天氣,她帶著手繪明信片去趕集。先前的大雨留下的除了悶悶的潮溼,還有把人心也烤的乾乾的烈日。

攤開明信片一排一排,沒有臉的黑色人偶跟動物,躺在彩色的背景玩耍,充滿記憶味道的小玩意,彩虹色的跑道我們追逐著;藍色的土地上我們在充氣游泳池裡丟著大皮球;通往星星的路上好長好長的階梯我們握著氣球輕飄飄地走。黑漆漆人偶沒有畫上表情,因為每一次重新想起都更加遠離了最初的開端而像是新的創造。而它們現在在小桌子躺一塊兒曬著太陽。

媽媽剛從古老的陸地回來陪著她,坐在她身後看著她揮著汗向人解說自己的作品。媽媽看起來好像有點心事,終於忍不住問她到底在做些什麼,光做這些是養不活自己的,女孩子還是穩定一點好,妳的同學開繪畫教室過的很不錯,妳應該要為自己打算一下。

她沒有回答媽媽,而媽媽仍不停地將自己對她的擔憂傾倒出來。她把帽子壓得低低,背對著媽媽,眼淚無法抑制默默的留著。

媽媽見她沒有反應,覺得大概又白費唇舌。起身收拾東西離開了。

那個下午太陽很暖很暖,她希望眼淚在流出來之前就可以在空氣中蒸發掉。但是心裡苦苦的味道,像是卡在喉頭的藥丸,她需要一杯水讓它吞嚥。

Ref: 回憶慢舞, 夢見野孩子